少年看出两人的顾虑,理解地眨眨眼,用一种‘你懂得的’眼神看了两人一眼,又斜眼睨了暗处几眼,褶皱的眼周干皮让他此时的眼神十分猥琐,道:“两位公子放心,咱家在省城也算是说得上话的。”

    少年还挺自来熟。

    韩扬看见四周好几道审视的眼神打在二人身上,其中不乏贪婪之色。

    不过应当是顾忌身侧的少年口中的陈家,不敢多有动作。

    怀璧其罪,他当初只知道珍珠珍贵,但他只认识珍珠和蚌壳,不知道聚源珠和聚源蚌。

    若落入这些浑身亡命气息的人手中,极大可能被杀人夺宝。而陈巽柯,看着倒不坏。

    韩扬行了一礼:“在下韩扬,这位是…我的弟弟,沈昀璘。叨扰了。”

    沈昀璘被‘弟弟’弄得愣了愣,但未及多想,他绝佳的视力看到阴暗处的壮硕人影离开,这才松了口气,放松刚刚绷紧的背脊。

    …弟弟……

    韩扬一路走一路给沈昀璘按后脖子上僵直的筋,想让他放松些。刚刚璘宝如炸毛的猫似的,一脸防备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,虽然他一区区□□凡胎比不过别人金木水火土各方大能,但他却尽其所能想要保护自己。

    两人跟着到了陈府,看到了陈巽柯念叨了一路“寒舍虽然xxx但是xxxx”“寒舍没有xxx但有xxxx”“…房子虽然鄙陋,但xxx”中“鄙陋的寒舍”。

    韩扬淡淡地笑了。

    沈昀璘依旧表情缺失。

    韩扬心里真有点想骂人。

    过度的谦虚是为了让人在见证真相的时候被打脸。

    陈巽柯看见两人表情很淡定,很失望。

    这就好像他为表谦虚说了句“我家孩子很差”,结果人家见了孩子后跟他说“你家孩子果然很差”。

    不过陈巽柯很快恢复过来,他一边走一边嚷嚷着给客人准备客房,下人过来,视线在三人间一个穿梭,最后定在一张不堪入目的脸上,一瞬间甚至没忍住扭曲的表情。

    他很快低下头装面无表情,说:“客房都是现成的,随时可以住。”

    陈巽柯心大,半点没注意到下人的怪异,就把两人带到了他自己的寝居,边走边撕脸……

    韩扬对这个神经大条的少年很无语。

    他问:“你家如此阔绰,怎么会去街上做那么便宜的生意?”

    陈巽柯脸色一变,嘴角抽搐一下,恶狠狠道:“我爹那老糊涂!明明知道我的灵兽要死了,他却吩咐所有人都不许对我接济一分,谁敢抗命他弄死谁。那我……我家灵宠生病快死了,我心疼。”

    韩扬环视一圈,看见这个养殖场似的寝居,飞禽走兽一应俱全,水陆两栖一屋同生。

    他看向桌上那个焉巴巴的植物,余光里一屋子兽毛纷飞,皱眉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