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高挂在空中,黑色幕布下,光辉黯淡,城市中散发橙色的灯光反而显眼,照亮宽阔的道路,路上三三两两的车辆无声前行,氛围安然静谧。

    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,毫无预兆地划破这一安静的夜晚。一辆黑色轿车在路面上狂奔,越过前行的车辆,对一路红灯视而不见,朝着一个方向前进,周围车辆见状急忙避让,以免遭遇不测。

    车内,黎暮眼观鼻鼻观心,注意到贺循连安全带都来不及系,又瞥到贺循阴沉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脸,不由想起两人刚在国外刚认识那会儿,他也是这副……无所顾忌的模样。

    黎暮咽了咽口水,喉咙干涩,想了想,他壮着胆子安慰道:“贺哥你先别急,那照片不代表贺明礼能动得了叶熹啊,你想想,叶熹哪吃过亏啊。”

    话一说完,黎暮自个也感觉这话没什么说服力,叶熹再厉害也难对付贺明礼一群人,更何况“小疯子”这外号不是随便叫叫的,贺明礼做事不顾后果。

    他依稀记得几年前贺立潭死后,贺明礼丧心病狂地把自己母亲的墓扒了,执意要与贺立潭的葬在一起。

    因此自从贺明礼逃跑后,他便一直跟在贺循左右,生怕他出什么意外,刚才在门口见他表情不对劲,便跟了上来,没想到贺明礼这次选择在叶熹身上下手。

    干巴巴的安慰显然没起到效果,贺循听闻,眼神微沉——对于贺明礼的性格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

    照片上的别墅他刚好知道,是路风华名下的。

    叶熹为什么从这里出来暂且不提,只是他没想到贺明礼派了人一直跟在叶熹身边。要是贺明礼毒/瘾发作了,叶熹会不会……

    贺循不敢再想下去,一脚将油门踩到底,表盘上速度顿时飙升,远远甩开身后紧跟着的车辆。

    黎暮心惊胆战地握住门把手,一时屏住了气,只见窗外的景色飞快闪过,快得似乎只剩下幻影,一抹银色也从视线内转瞬而过,黎暮眼神一顿,大吼道:“贺哥停车停车,我看到叶熹的车了!”

    随着话音刚落,刹车声划破长空,紧急的逼停在路面上留下明显的痕迹。

    贺循紧皱着眉头看向后视镜,的确是叶熹的银色跑车。

    接着,车门被打开,贺循三步并作两步,快跑向叶熹的车。远远的,透过挡风玻璃,伴着路边影影绰绰的灯光,他只能看到歪着头,不省人事的叶熹。

    心脏瞬间被提起,贺循脑中顿时闪过很多不好的猜测,巨大的惊疑下,平时的冷静被扔得一干二净,他用力拍打着车窗,然而叶熹没有任何反应,依旧紧闭双目。

    贺循不知道,黎暮却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,贺循目眦欲裂,急得满头大汗,连指尖都在发抖。

    “贺哥你别急。”黎暮见状,忙从车里拿出扳手,跑到后门将车窗敲碎,这一敲极有技术,玻璃渣没有伤到叶熹丝毫。

    打开车门,驾驶座上,叶熹似乎在睡梦中听到了些许动静,挣扎着掀了掀眼皮,然而红酒的后劲带来强烈的晕眩感,她意识迷糊,下一秒,又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贺循见状,顿时松了口气,人还活着。

    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,贺循神经一松懈,这才发现后背早已被汗湿透,额头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密密麻麻的汗。

    他这才注意到车内竟透着淡淡的酒气,贺循一顿,冷硬的面孔顿时柔和,无声地笑了,原来是喝酒了。

    一杯就倒的酒量,还敢在外喝酒,胆子还真大。

    这时,几辆黑车从后开来,停在路边,纷纷下车,是黎暮的手下。刚才贺循开得太快,他们这会才追上。

    “老大,没事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