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年少的时候,总有很多个瞬间觉得自己成熟得像个大人。

    长大之后,又总有些时候希望自己还是个小孩。

    俞鸣野也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,从前一块钱能买一根冰棒的快乐现在一百块钱都买不来,他渐渐地不会再轻易地因为一些事情而感到激动和兴奋,不再轻易地为谁感觉到惊艳和心动。

    生活渐渐磨平了他的棱角,叫他活得寻找不到人生的意义,不知道每一天为了什么而过着。

    以前只是需要学习,现在要做的有太多太多。

    某些快乐的时刻总是特别短暂,过去之后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,那些令人感觉到快乐的瞬间也消逝得特别快,事后却连当时的感受都要记不清了,只剩下个模糊大概的印象。

    他逐渐开始记不起来自己有没有真正地心动过,他也无法确定那种想靠近闻鹤的心情到底是属于一种什么样的喜欢。

    闻鹤有一种他也没有办法解释得清楚的吸引力,一种无关于□□的吸引力。

    他的文吸引着俞鸣野废寝忘食,他的人吸引着俞鸣野日思夜想。

    昨晚入睡前,俞鸣野满脑子都是闻鹤,想不通自己,也想不通对方。

    闻鹤每天找他说话让他感觉自己是特别的,但他也怕闻鹤对每个人都秒回,对每个人都有那么多话。

    他怕自己只是一厢情愿、痴心妄想,怕自己万一真的是喜欢上闻鹤甚至有一天向闻鹤表白,这种还背负着争议的感情会使闻鹤疏离自己。

    俞鸣野承认,他并没有那么勇敢。

    今早起床,师烨和钟凯都还在睡,俞鸣野一个人洗漱后去上班。

    昨晚说了晚安之后,俞鸣野手机里没有再收到闻鹤的消息。

    俞鸣野切换流量看了一眼,确实是没有新消息。

    -我昨晚梦到你了

    俞鸣野顿了一下,又把这一行字删了。

    俞鸣野昨晚梦到闻鹤了。

    俞鸣野手上拿着面包挤地铁,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直回想着昨晚的那个梦。

    俞鸣野发誓他是个正经人,但是这个梦确实不太正经。

    梦里不止梦到了闻鹤,但梦到闻鹤的那一部分最让他记得清晰。

    像是电影突然切换到了另一个场景,梦里他呆在了闻鹤的房间,不是现实中的闻鹤的房间,但他知道那是闻鹤的房间。

    约莫是凌晨时分,漆黑的夜,昏暗的房间,他和闻鹤孤男寡男共处一室,闻鹤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薄毛衣躺在地上,身后垫着一个枕头,俞鸣野跪在他身前用心地服侍着。

    两条长腿被人无视,俞鸣野眼里手上只剩了服侍的目标,如此鲜活地跳动着,仿佛也不像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