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云霄怜惜地拭去她脸颊上斑驳的泪痕,视线怎么也离不开,像是永远也看不够似的。

    “我要是再不醒来,只怕有人要把眼睛给哭瞎了。”他柔声道。

    慕榕逐渐回过神,不禁有些难为情,想起自己任性闹了好几天脾气,羞愧得无地自容,只好把脸往他怀里蹭,闷声道,“别看了,很丑。”

    她放飞自我暴哭了一场,也不知道自己多狼狈,也就朱儿那脑残粉会夸她逆天颜值吧。

    墨云霄勾起唇角,眉眼间全是温柔宠溺,“榕榕,让我抱抱妳。”他往侧边挪了挪,示意慕榕躺到榻上。

    日夜挂念的小女人在眼前哭得肝肠寸断,他心疼都来不及了,只想拥入怀中感受彼此的存在,怎可能觉得她丑?

    慕榕二话不说就踢掉鞋子上榻,却不敢贸然碰他,侧身规规矩矩的躺在一旁,满眼忧虑地问道,“你哪里疼?我怕碰着你伤口了怎么办?”

    墨云霄幽幽一叹,轻轻将她拢在怀里,低声道,“傻姑娘,疼的是妳吧?背上还疼吗?胳膊好些了?脚踝上的伤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不疼了。”慕榕嫣然一笑,伸手环着他精瘦的腰,紧贴着久违的温暖怀抱,聆听他强劲的心跳声,一下一下,她空落落的心瞬间被填得满满当当,幸福得几欲流泪。

    静静依偎了一会儿,她才后知后觉的疑惑道,“你怎么知道我哪儿受伤了?猜的呀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墨云霄简直服了她煞风景的本事,埋首在她柔软的发丝,闷声道,“那晚我刚醒来,便在窗外陪了妳一整夜,却不敢进去见妳,怕妳见着我又生气......结果被老头儿逮回来疗伤,连封穴都用上了。”

    他歉疚地轻抚她消瘦的小脸,“榕榕,妳真傻。”

    白辰说榕榕需要静养,他便忍着噬骨的思念,明明知道朝思暮想的人儿就近在眼前,却不敢冒一丝丝让她情绪过于激动的风险,宁愿这么被她怨恨责怪,独自承受所有痛苦。

    慕榕想通了前因后果,小嘴一扁,又是一副泫然欲涕的委屈模样,“咱俩究竟谁傻呢?”

    墨云霄伸手轻点她白皙的额角,无奈的斥责道,“自然是妳傻,谁让妳千里迢迢赶去丹梁山了?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?”

    就是因为虎视眈眈的人太多,他才要她乖乖待在墨王府,别轻易以身涉险。

    但光是听白辰说起途中遭遇的种种凶险,他就悔恨交加,恨不得一剑劈死自己的狂妄无知。

    小女人一向不按牌理出牌,他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莫名对慕榕有信心,相信她会乖乖守在家里等到他平安归来。

    慕榕仰头注视着墨云霄,红肿的大眼楚楚可怜,眸光却真挚柔软,像是暴风雨过境后的波光潋滟,澄澈透明。

    “墨云霄,你还真是小看我。”她认真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一声不响的离开,没有半句话,我认了。但左等右等,到最后等来一个你生死不明的噩耗,如果你是我,还能坐得住吗?我必须亲眼见到你,一刻都等不了,便是黄泉路上你也不许丢下我。”

    同生共死的誓约,她可不是说说而已。

    但男人的爱太霸道,舍不得她受到半点伤害,甚至不惜用这么决绝的方式将她抛下,或许正因为相爱至深,冷静睿智如他,聪慧机敏如她,也会落入情感凌驾理智的盲区吧。

    “傻瓜。”墨云霄叹道,伸手打散她松散的发髻,如瀑黑发披散开来,衬得她小脸更加清减消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