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玉兰是典型的老一辈思想,几十年的积蓄存银行发霉。倪唱不指望一次说通,先在金玉兰心里埋下一颗种子。
许是因为有些日子没见面,倪光宗的脾气好了许多,一家三口在餐桌上竟也其乐融融。有时倪唱也会恍惚,那个会抓住手边的任何东西来打人的野兽,到底是她父亲,还是魔鬼上了倪光宗的身体。
他们有默契的绝口不提。
倪唱赶周日中午的班车回市区,拖着行李箱走出院子,阳光正好,倪唱站在路边拦车。
这时,她看见对面小面馆里一个透出几分熟悉的身影。
该叹命运弄人,这一次邓新军竟这么早出现在了这里。
邓新军和金玉兰是青梅竹马,更是彼此的初恋。后来邓家举家南迁,两人便断了感情。
据说那天下着雨,金玉兰在汽车站果敢而决绝:“我等不了你,你也不需要为我戴上枷锁,我们一拍两散。”
倪唱本科毕业后硕博连读,拿到直博名额的当天她得知父母分居。
这一分,一直分到倪唱27岁重生,两人都没离成婚。
在老家一个离婚的女人总要面临许多攻讦,所以金玉兰独居在郊区的旅游村。她和邓新军是在旅游村重逢的。彼时邓新军已经是理工大学的教授,开始了市区、旅游村两头跑的生活。
“喂,妈,我有件卫衣忘带了,你能帮我送下来不?灰色那件,衣柜里挂着。”
“唱唱,给你带来了。”金玉兰递过一个包了两层的塑料袋,“路上注意安全,电话联系。”
“好。”
给了妈妈一个拥抱,倪唱拦一辆车。车辆缓缓前行,她透过车窗看一眼邓新军。他已经瞪大了眼,正发呆的凝望。
从火车站到锦山别墅区坐公交需要换乘,倪唱拖着行李箱,后背已经起了一层薄汗。
正摸着背包口袋里的钥匙,一辆黑色的奥迪驶过。
车窗缓缓上移。
杭、杭默阳?
姚婶正在擦茶几,嗓门有些大:“唱唱,少爷刚走,你俩撞见了?”
“……没见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