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唱摇头。
金玉薇挑了半个钟头，俩售货员跟在她屁股后头科普，她点到几款游戏机，“就这些吧，给默阳开party用。”
收银台吱吱吐出账单，上面的数字让倪唱咂舌。
金玉薇挽住倪唱的胳膊，“默阳高中之前跟他妈妈住，我和他爸忙着公司的事，相处不多。如果他的态度让唱唱不开心了，一定要告诉小姨好吗？”
倪唱举起左手，一本正经鼓着眼：“我不会和他干架的。”
金玉薇笑开，过了会儿，收起下巴感慨：“他就是皮了点，在学校还挺受女同学欢迎的。”
杭家住在离市中心最近的锦山别墅区，锦山是清水市出名的风景区，闻名遐迩的灵起寺和相思湖皆在此处。
沿着山路蜿蜒，道路两旁梧桐树高大挺拔，抽出新芽飒飒地同人打招呼。
车停在大门前。
前方的大房子宛如广告上精美的模型。低层大理石堆砌，花园里满缀着返青期薰衣草。
金玉薇领倪唱介绍新环境。
起居室没有电视，但负一层有专门的影音房和台球室。
一楼洗手台的水槽是一块很特别的石头，倪唱以后才会知道这块石头接近300斤，为此不得不改造内置水电。
最终倪唱的目光停驻在走廊的挂画上。
金玉薇问：“唱唱认识嘛？”
倪唱点头：“西西弗斯。”
传说西西弗斯绑架了死神，从此世间再无死亡。诸神降下惩罚，西西弗斯将每天推一块巨石上山，到了山顶巨石会滚到山脚下。继续推，继续滚，周而复始，永不休止。
这时，楼梯传来沉闷的踩踏。
金玉薇转过身，拔高了音调：“默阳，今天没出去玩？”
倪唱循声望去。
阳光从西面的窗斜泻进屋。杭默阳左手端着水杯，眼神仍带着睡梦中的困倦和迷离，怔了一两秒才聚焦到她俩身上。他摇头，柔软的发须微微晃动，“刚睡醒。”
扯了个呵欠，杭默阳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一圈，上下打量继母身旁的陌生人。
他目光大喇喇的，倪唱不自觉挺直背，垂眼，眼底描摹出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与边角皱裂的帆布鞋。
金玉薇忙介绍：“这是倪唱。
“这是杭默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