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昭的黑色官靴正踩着李二的胸膛,怡红楼的老鸨追了出来,劝着他不要打架。

    宋姣姣终于知道了他生气的模样,眉眼斜入鬓间,眼神中的煞气压都压不住,李二那些花拳绣脚又怎么与上过战场招招必杀的贺昭比?可贺昭转眸询问她的时候,又像是塞了棉花一般,软得她心都化了。

    “你这兔崽子!做了什么荒唐事!”李大哥是随着贺昭而来的,将方才李二打人看得一清二楚,又看贺昭动了真火,连忙提起吓懵了的李二,“昭弟,我会将他带回家中家法伺候,再不会出来丢人现眼!”

    听到家法伺候,李二瞪大了眼,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大哥,却根本没有他插嘴的机会,就被绑回去打了。

    “昭哥,我想回去睡觉了。”宋姣姣看贺昭手上全然没有甜豆花,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走了这么久,又强压下委屈,牵上他的手。

    李二说贺昭故意丢掉她的时候,其实她有一瞬间信了,差点红了眼眶。就像小时候,嬷嬷与她说宋有财会抛弃她的,她就想过无数次这样的情景。

    她说话都带了哭腔,贺昭将她揣进怀里,轻轻抚摩着她的头发,轻声唤着:“姣姣……没事了姣姣……”

    我等你好久,你怎么不来接我啊……宋姣姣心里想着要闹,一直没闹出来,故作懂事地拍拍贺昭的背:“搞这么凝重做什么?什么事都没有,我还踩了他一脚。”

    原来贺昭是有去买甜豆花的,但没走几步就被突然发生的事情堵住了脚步,转头去了衙门。

    李大哥与他一道进了衙门处理事情,便差李二把宋姣姣也接去,没想到李二居然想诱拐他。

    “他说你坏话,我可没那么长舌。”宋姣姣想起来还是生气,贺昭是因为她才去那些地方的,怎么就被传成那样了,“等我长了本事,就狠狠地把他打到墙里去,抠都抠不出来!”

    “这么护着朕啊?”贺昭将她的手放在唇上轻蹭两下,笑了笑,却仍是凝重。

    二人在街上晃悠晃悠,宋姣姣没有目的地,只管跟在贺昭后头走,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终究是牵上了手。

    贺昭却是将路熟记于心,慢慢走到了桥头。

    “想坐帆船。”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,像是想起什么来,不肯走了。

    “今天不回宫吗?”宋姣姣没有异议,今天确实想赖在贺昭身边,而她还要顾着自己的矜持,表现得不情不愿。

    “明天再去宫里,今天我只有你。”

    贺昭伸手,她被扶着上了船。

    江上的雪刚开始融化,很少有人划船。

    宋姣姣却是划船老手,上次贺昭仰面躺在小舟上,就是在这条江,是她划船的。

    原本浓情蜜意,贺昭将镶着红宝石的戒指拿出来朝她求婚,笑说:“除非你从这里跳下去,不然就躲不了我的求婚了,姣姣小友。”

    她不情不愿地伸出手,脸红得像是发育良好的柿子,还要辩驳两句:“我水性可好了,必要的时候还是能跳下去躲的。”

    堪堪按魏子鹤教的法子亲了亲贺昭,还没说两句未婚妻感言,“必要的时候”就到了。

    突然有两队人马冲了出来,皆是挥舞着大刀,宋姣姣很没出息地被贺昭指导着逃掉找救兵去了,独留他一个人被袭击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宋姣姣还是一阵后怕,摇桨的手都紧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