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场冬日感冒来势汹汹,钢铁如阮清秋也虚弱了三天。

    这几天,除了上厕所,顾青林坚持不让她下床走动,饭菜都端到房间来,要不是阮清秋强烈抗议,饭菜他也打算亲自喂食。

    简直把少女当瓷娃娃一样对待。

    此时阮清秋喝着鸡汤,渐渐习惯了少年的无微不至,他还每餐每顿一丝不苟地盯着她吃完才收了碗筷出去。

    对此,罗老太太虽心疼顾青林,竟也没有阻止,对阮清秋更是无一点怨言不满。

    罗细妹乐见其成不说,甚至把家里唯二的老母鸡杀了一只给小姑娘补身体,盼她将来念旧情,等自己去了,多护着孙子些。

    这一点,阮清秋自然能察觉到,认认真真记在了心里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阮秀秀找上了门。

    她进了房,也不拿正眼看阮清秋,脸色臭臭的,不情愿道:“我姐出院了,她不吃饭不说话,我妈叫你去看看她。”

    说完,急不可待地走了。

    阮清秋无语,想问的话又咽了下去,坐起来慢腾腾穿衣服。

    “你要不过两天去?身体还没好利索呢。”顾青林从小案桌抬起头,面带犹豫。

    “没事,好多了,你也知道芳芳姐的情况,我必须去一趟。”

    他听了也不再阻止,放下手里的笔,只说:“嗯,我送你去。”

    阮清秋穿棉袄的动作微顿,笑得无奈,看似清冷腼腆的少年,现在怎么跟老妈子一样?

    “我穿好了,走吧。”

    与罗老太太说了声,二人一同出门了。

    天阴沉沉的,较前几日更冷了些,乌压压的铅云仿佛不堪重负,随时会掉下来似的,人的心情也跟天上的云一样,蓦地沉闷起来。

    “那我进去了,你先回吧。”

    少女说话还带着重重的鼻音,顾青林张了张嘴,又没说什么,点点头走了。

    “四丫来了,快进来。”李梅菊一见她,立刻热情地招手。

    阮清秋微微挑眉,往日里在阮家倒不见二伯母这么热情过,果然是有求于人,态度都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这是她第一次进二房的屋,五口之家挤在面积只有渣爹那间三分之二大的房间,拥挤程度不亚于现代寸土寸金的一线大城市的格子间,甚至更胜一筹。

    冬日里,为了防寒保暖,原本不亮堂的屋,关上窗户更加昏暗憋闷,味道也不好。

    虽然因为感冒,阮清秋闻不到什么,但堵塞的呼吸道和逼仄的空间,都让她有些喘不上气,更不提当时在水里不知道泡多久的阮芳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