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值暑夏,粉荷飘香……

    朱红色的九曲长廊里,青衣仆人们脚步轻快,掌心托着一盘茶水点心,纷纷朝前厅走去,中间却夹着一位还未束发的少年人,这少年一双凤眼微挑,眉目英气,一袭紫衣,腰别一柄折扇,手握一把长剑,正朝着众人相反的方向奔去,口中正嚷嚷道:“长了眼睛的都给我闪开!”

    他身后还追着位白胡子老头:“小少爷,你跑什么,老爷喊你去前厅招待群雄呐!”

    少年人在人群里滑得跟泥鳅一样:“我不去,一群糟老头子有什么好招待的!”

    “哎呦,少爷!你听我说呀……”老头子肺叶子都快喘出来了,突然扶着栏杆叫道,“哎呦,我!我不成了!我要死了!少爷你快来看看我!”

    紫衣少年头都没回:“陈师傅你就别装啦,这招我都看腻啦!”

    身后老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……于是一会会,少年又退回到他边上,就见老头突然睁眼,一双眼泛着精光,一把扣住他的手腕,哪有方才大势已去的模样?

    “嘿嘿,江白,你道行不够啊,还是跟为师去前厅吧!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去啊,你们为什么总是逼我!爹不是在前头么,还抓我作甚!”

    陈师傅说道:“不是我们逼你,现在是有外人在逼咱们啦,现在外头死了那么多人,全都以为是顾家堡干的,这个时候老爷也是没有办法。”

    这么一说,方才还挣扎得起劲的少年就不动了:“师傅是说有人来找事?”

    老头一脸紧张:“何止,顾家都要被拆了!”

    “哦?那我就要去会会他们了。”

    顾家堡的习武场上就坐满了人,兵器架上的刀枪剑戟在初夏晨光中散发着森然冷意,高台上顾堡主容色亲和,而下头群雄已是义愤填膺。

    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说道:“才半个月,我们就死了一百个弟兄,枫月谷的狗贼们已经死完了,除了你们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杀人!”

    “如今魔头已灭,顾堡主这就想拿我们开刀了吗!真真是狡兔死,走狗烹啊!”

    “顾堡主难不成想当枫月谷第二么?”

    “都闭嘴吧,吵死了……”顾江白在人后悠悠站了出来,吹开额前一缕头发,说:“我觉得诸位可能记性不太好,当初诛杀枫月谷,我顾家堡可是冲在前头的,凭什么现在死人了就赖在我们头上?你们没人找了?爹,你就任他们这么污蔑我们吗?”

    顾堡主神色无辜,一见他眼睛都亮了:“儿子,你终于来了,吵架你在行,上!”

    顾江白的嘴角抽了抽,还是面对群雄说道:“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是我顾家堡做的,就因为有这个本事就活该被泼脏水吗?那我也可猜测他们是因私仇,技不如人被人所杀!”

    “少主慎言,死者为大!”

    “呵呵……我言了又如何,他们能跳起来打我吗?还死者为大,我活着就活该背锅?倘若你们真信死者为大,就该去寻找真正的凶手,而不是在我顾家门口乱吠!”

    “竖子猖狂!竟敢做不敢认!”

    只是这一次顾江白却没有着急反驳:折扇一展就笑了,露出两颗秀气的虎牙:“哦……我明白了,你们不是来寻仇的,是想让我顾家堡帮你们查案……啧啧,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呐!”

    “你不要转移话题!”